跟這篇有點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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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喜歡你。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想到你心口就發脹、想到你就覺得這平凡的每一天都是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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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的氣溫殘留著盛夏的溫度。
位在盆地的城市夏季屬於潮濕的悶熱,在高溫和始終散不去的溼氣的雙重攻擊之下,沒有勇氣及動力向太陽挑戰的蔡昇晏除了有課的時間以外幾乎離不開社團教室。
自從熱音社社長和隔壁大學同社團的社長越走越近之後,本該要社長去跑的公文和社課的事情便全數落到他這個副社長頭上。
就連那個煩死人的社團指導老師也是。
因為陳信宏一沒課就跑去找溫尚翊,找不到社長的劉諺明便開始找上他。
“那個...瑪莎,你等一下能來辦公室找我一下嗎?”
社課結束之後,和負責教學的同學說完這次教學要改進的地方,劉諺明轉頭叫住正要離開的蔡昇晏。
“我可以說不要嗎?”本來想趁劉諺明不注意的時候偷跑卻被抓到,他不是很開心的對劉諺明翻白眼。
“你等一下有事情是嗎?那改明天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欸劉諺明,你幹嘛不去找陳信宏?”
他靠在講台邊看著慢吞吞收拾著東西的劉諺明。
“阿信嗎?他說他最近很忙要我有事情就找你...”
聽到被陳信宏拙劣的謊言欺騙的劉諺明轉述對方那一點責任感都沒有的話,蔡昇晏忍不住提高音量:“幹那個人渣什麼不會騙人最會了好嗎!你還真的相信他喔?你是沒看到他最近都和隔壁的溫尚翊到處約會嗎!”
“他說那是在交流...”劉諺明推了推眼鏡,對蔡昇晏語重心長的說:“瑪莎,我覺得你把所有人都想得太邪惡了,人性還是有許多美好的地方等著你去發現。”
“我這是把人性看得透徹。”他說。
嘴砲打歸打,該做的事情蔡昇晏還是會去做。
畢竟他不像某個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的人渣,整天往新歡那裏跑完全忘記自己該做的事。雖然社長比起班代或系學會長之類的職位看上去好像沒那麼重要,但是很多事情也是需要他來參與才能推動。
當初就是他那副揹著吉他自彈自唱的情歌王子形象吸引了前任社長,現在社長的位子才會是他的。
有個能招募新社員的活招牌不用白不用。
從陳信宏接任社長之後,熱音社的確是變成了學校第一大社團。
設計系的陳信宏常因為要趕作業的關係沒去社課,身為社團指導老師的劉諺明只要一有要交代陳信宏的事情就會在社課結束以後攔住要回租屋處的他。
“幹,社會系的不是人喔!”接過劉諺明拿給他的隨身碟,蔡昇晏小聲的抱怨。
他不懂,明明就有陳信宏的聯絡方式,可是劉諺明還是很喜歡讓他去傳話給陳信宏。
“不要生氣啦!”聽見蔡昇晏的抱怨,劉諺明笑著捏捏對方的臉:“我會載你去影印店嘛。”
“做什麼啦!”拍開劉諺明的手,蔡昇晏扯著書包的背帶快步從他身邊走過:“...既然要載我去不會自己去印喔!要去就快一點啦,我還要回家打報告。”
走在前面的蔡昇晏理所當然看不見後面的劉諺明此刻的表情。
─溫柔得像是看著自己最鍾愛的寶貝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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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和劉諺明越來越好的蔡昇晏逐漸把避暑的聖地搬遷到劉諺明的辦公室。
劉諺明說,反正你沒事的時候也都待在社團教室,不如來我辦公室,冷氣比這裡涼很多,冬天也有暖氣。
一聽到有更好的避暑場所,而且既然劉諺明都邀請他了,不去白不去,蔡昇晏當然也不會跟對方客氣。
“齁!瑪莎你跟劉諺明有姦情!”終於想到要在社課的時候露面的社長在解散的時候看到劉諺明和蔡昇晏一起走出校門,莫名其妙的燃起那一點意義也沒有的八卦魂。
於是忍不住想聽八卦的陳信宏騎著車先回他們的租屋處,在家門被打開的時候拉著還來不及回房間放東西的蔡昇晏到客廳的沙發上審問對方。
“你跟溫尚翊才有姦情好嗎?”
“我跟怪獸是相見恨晚的好朋友,哪像你跟劉諺明,齁!”
“怎樣!”
“多元成家啦!”
“幹陳信宏你怎麼不去吃大便!”
把沙發上的抱枕往亂講話的無良室友臉上丟,蔡昇晏逃難似的跑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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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陳信宏那張爛嘴巴還真的是一語成讖。
有時候蔡昇晏會想,自己怎麼就栽在劉諺明這個呆子手裡了。
這男人不善於表達就算了,連反應都比其他人慢一拍。雖然只是個助理教授,但他連點身為老師的威嚴都沒有,時常在上課的時候被台下的學生嗆聲。
而且被嗆了也不生氣,不像其他老師會惱羞拿成績來威脅學生,他都是淡淡地笑著,然後默默的把上課用的投影片打開,用算不上快的語速講授課程。
上過他的課所以蔡昇晏知道,但劉諺明的課實在不能說是有趣,他幾乎是去課堂上補眠的。
應該說幾乎整個班的學生都是特意挑他的課補眠的。
劉諺明的考試說是為幼稚園生出的也不為過。考前一周他都會替學生複習考試範圍和畫重點,基本上只要讀過一次考試就能很輕鬆的拿到高分。
所以在推薦的課程裡他的課總是排在最好過的課程第一名。
學長姐寫的推薦雖然是好話居多,但留言裡還是會有人說在這堂課裡學不到東西,如果想躺著過的話可以選。
見過劉諺明備課有多認真的蔡昇晏看到這些留言的時候心情不是很好,甚至有股衝動想把劉諺明備課的樣子拍下來傳上去讓那些人看。
不過蔡昇晏一開始會選劉諺明這堂課的原因也是因為留言裡那句躺著過,這麼想了一下,他似乎也沒什麼資格去反駁那些人。
加上一般學生把老師在家的樣子放上網簡直就是在告訴全世界:我們有姦情。
劉諺明對他很好,但是他們的關係一直都維持在比一般師生再要好一點,或許可以說是朋友,若要再更多一點那就有點過頭了。
他不知道劉諺明對他是怎麼想的。
至於他的話,大概、有那麼一點喜歡劉諺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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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系的蔡昇晏是熱音社的吉祥物兼副社長。
及肩的長髮和清秀的臉讓他看起來帶有中性美,卻不致於讓人誤以為他是女孩子,和帶著白馬王子氣質的社長陳信宏走在一起有種小甜甜和安東尼的感覺。
但嘴巴真的很壞。劉諺明忍不住在後面多加一句。
最一開始會主動找對方攀談是因為社長總是像人間蒸發一樣跑得不見人影,連結著他們的也純粹是社團的相關事務。
起先蔡昇晏是很不願意替陳信宏做這些事情的,但後來劉諺明發現對方嘴上唸歸唸,該做的一樣都沒有少。
他開始對蔡昇晏這個人產生興趣。
在課堂上,他總在講課的時候偷偷往蔡昇晏所在的位置瞄過去,看他今天是帶了電腦來趕作業還是利用他這堂課來補眠。劉諺明不是很在意學生聽不聽課,不過一堂小小的通識課,他不想太刁難學生。
學生對他的評語他多少也知道一些,但他覺得實在沒有必要把那些放在心上,這麼多的學生裡面,只要有一兩個是認真的覺得他不錯,那就夠了。
在社團活動的時候他也會坐在講台邊看著上了一整天課累到打瞌睡的蔡昇晏。可以的話他很不想在夜間的社課結束之後把蔡昇晏留下來,可是他總有一些話要讓身為陳信宏室友的他代為轉達,就算不是要和陳信宏說的,他也有些關於課程的事情要和蔡昇晏討論。
雖然剛睡醒的他總是一副快要爆發的樣子,卻也沒有真的朝他發過脾氣。
久了之後劉諺明才漸漸學會解讀蔡昇晏包裹在帶刺話語裡的真實情緒。
如果說在教學上劉諺明追求的是少數能明白自己想傳達的是什麼的學生;那麼在感情上,他希望自己是能理解蔡昇晏的彆扭其實都是對自己的喜歡的那個唯一。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可愛的人。
這份感情就像緩緩飄落的雪花一樣,慢慢的在他胸口聚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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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昇晏在教學的時候被突然斷掉的弦割傷手,緊急做了止血後,劉諺明讓終於想到要參加社課的陳信宏代為教學,而自己帶著受傷的蔡昇晏回辦公室。
“我...我哪看得懂你們今天要教什麼啦!”被推上台的陳信宏看著教學筆記欲哭無淚。
手忙腳亂地從書櫃裡翻出醫藥箱,劉諺明第一次如此感謝自己有備著這種東西的習慣。其實蔡昇晏手上的傷口不深,只是血流得太快一時之間止不住。
被人抓住手的感覺很奇怪,而且對方又是劉諺明,害他開始緊張起來,忍不住想抽回手:“喂劉諺明,我可以自己包啦!”
“沒關係,我幫你,這樣比較快。”劉諺明抓住他的手稍微用了點力,不肯讓他逃掉。
蔡昇晏看著面前的男人專注地替自己包紮的樣子,這幾個月來只要碰上對方就一直平復不了的悸動又在心裡開始騷動起來。
“哪有老師看到學生受傷會這麼緊張的啦!”蔡昇晏乾笑了幾聲,試圖打破這突來的尷尬。
正在拆ok繃的男人抬眼看了他一眼,說:“是沒有,所以我才會緊張。”
“什麼?”
“那個、你說哪有老師看到學生受傷會緊張不是嗎?”感覺到抓著自己的手有些顫抖,蔡昇晏低頭看著那個開始結巴的男人,“我的意思是...我、我不想和你只是老師和學生而已、”劉諺明抬起頭望近他眼裡:“瑪莎,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低著頭的人沒有應聲,長髮沒遮住的耳朵紅得不像話。蔡昇晏用剛才包紮過的手握住他的,十指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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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所以你就這樣跟他在辦公室裡...”喝著早餐店紅茶的陳信宏一臉難以置信:“淫蕩!有夠淫蕩!我在教室裡煩惱要怎麼上課結果你們在那裏恩恩愛愛!”
“幹、幹陳信宏你小聲一點啦!”難得露出害羞的一面的人恨不得能封住對面笑得可惡的人的嘴。